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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寒料峭,雪融冬消。 一驾马车疾驰在官道上,马蹄踏着冻土,哒哒哒作响,如一只小锤敲打在心头。 似要把人心中潜藏的不安和惶恐全敲打了出来。 “沈小姐,翻过了这座山,就到了京城了。” 车厢外,方回勒紧缰绳,降低杂音,以便里面的人能听清。 一道细腻娇软如细水温流般的嗓音淡淡嗯了声,“方总管,唤贫尼法号毗蓝便可,贫尼已经遁入空门,并非什么沈家小姐了。” 车厢外的人一愣,许是哽住了,半天才难为道,“毗蓝师太……” “嗯。”女子应得很没有心理负担。 倒是方回一副难过得要哭的模样,缓了半天,才岔开话题,“毗蓝……师太,您两年没回来,京城的气候不比颍川苦寒,奴才给您备好了轻薄的衣裙,进了城奴才……” “方总管!” 方回一顿,问道,“黑豆姑娘可有吩咐?” 黑豆的声音有些粗哑,“衣裳的事倒不打紧,咱们师太想问问……”黑豆看了眼身旁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的女子,道,“太子……可回京?” 方回恍然大明白,连忙道,“没有没有!八月前太子携崔小将军去楼兰打仗去了,最新的塘报还是三月前的,陛下估摸着,顺利的话,大军最快也要一年才班师回京。” 沈檀兮合眸,长长舒出一口气,精致绝美的小脸有了几分血色。 这就好,这就好…… 他不在就好。 她沈檀兮最怕的是冷吗? 颍州再冷,有她的心冷吗? 她怕的是裴霄! 裴霄没死。 不,准确的说,陆璿(xuan)没死。 她要死了。 她真的要死了,还是死的很惨的那种,不骗你。 两年前,她捅了一个人,这个人没死不说,还成了太子!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在捅他之前,没绝望痛哭,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巴拉巴拉,反而,她张狂大笑,比反派还反派,眼睛比当时的剑刃还亮,好像她汲汲渴求,盼了一辈子,就为了捅他一刀,然后告诉他,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