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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晖是家养小耗子见了镇宅老猫一样,跟寻常人家父子见面不一样的,连声“爸”
都不敢喊,自知心虚有愧,眼神都含羞带臊地缩严小刀怀里去了。
严小刀与梁董事长不算太熟,鉴于对方长了一辈,隔空客气地颔首叫了一声。
梁通根本就不说话搭理,就这么牛逼。
严小刀也总算掐算出梁有晖单纯软弱的性格是怎么被揉捏镇压出来的。
父母强势则子女弱,没错。
梁有晖哪还敢跟着严小刀出去浪?灰溜溜被老猫拎回去之前,他难得惆怅地对小刀说:“挺难受的其实,麦仔最后一场演唱会,他给我送票了,我临时陪生意就没能去,真后悔啊,你去了么?”
严小刀心里一动:“麦允良给你送票了?”
梁有晖:“送了啊,没给你送吗?”
严小刀:“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梁有晖:“……没带身上,可能还在我公司办公室里。”
梁有晖被严小刀逼着形容那票子长什么样:“就是一个信封,快递到我们分公司给我的,里面两张演唱票贵宾票,还是第二排的好座……没有啊,没看见麦仔的亲笔便签卡。”
严小刀最后一次与麦允良见面时恰好问过此事,麦允良说:“严总,我就只给您送过一次票,我去您公司拜访但您当时不在,我还跟您的秘书一位挺漂亮的小姐合了影。”
麦允良应当说的是实话,严小刀认为。
票还能是谁送的?谁如此热忱如此有心“邀请”
他们一干重要人物出席麦先生的演唱会?实情已经呼之欲出了。
第三十七章急转直下
雨终于歇了。
严小刀回到家时心事很重。
他一向是不愿将情绪外露的人,上楼时脑子和上半身重得像被人灌了铅,双脚却轻飘飘如同踩在云雾里。
心里没底,弄不清楚许多事,就是这种纠结和不明朗的心态令他很不舒服、不愉快。
他是喜欢把周遭一切人事看得透彻清晰、再稳稳地照料周到的那种人,然而有一天突然发现,身边他在意的这个人何止是不需要他自以为是地施加关照,弹指之间就能颠倒局势拨动乾坤,能耐得就差要上天了,像是在耍着他玩儿!
别墅飘荡在悠扬美妙的琴声中。
昂贵的施坦威与优雅的凌先生的组合,这琴声怎么可能不好听?只是现在再听让他心里愈发难过,无法接受。
杨喜峰警惕紧张地跟严小刀打个眼色,再摇摇头,用口型道:没出过房间。
杨喜峰附耳低声向他老大汇报,凌先生对他们几个弟兄说:“别在门口来回晃悠,晃得我也心烦。
我知道严总不准我出房间,我就坐这里弹琴,你们集体退散吧!”
这人真就没挪动窝,一晚上琴声就没间断。
严小刀望向那端坐的熟悉背影,凌河坐在琴凳一端,身旁邀人四手联弹的位置,竟还虚位以待为他留着!
严小刀忍耐不住情绪,大步生风,挟裹着想要撸袖子动手拷问实情的风云雷电气势,然而走到这人身后,面对凌河安详的背影和纹丝不乱的琴声,那股子气势全都被这一招化骨绵掌糅合着稀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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