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哭出声来,那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肝肠寸断。
因为挡住了狭窄的通道,后面等候上机的乘客不耐烦地催促,费雨桥箍紧我,不得已将我扶进了机舱,而我还在哭。
飞机起飞前我别过脸再看向候机厅时,已经不见了莫云泽的身影。
此后很多个夜里,我经常在梦中见到他。
总是孤零零的一个身影,要么游走在凄凉寂寥的旷野,要么徘徊在风沙漫天的荒漠,抑或伫立在冰天雪地的悬崖峭壁,仿佛天地间只剩了他一人。
我总是不能靠近他,一步都不行。
有时我们在浓雾笼罩的森林中邂逅,他隔着雾远远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在他心里一定当我死了,他看着我时就像看着一个鬼魂,无论我如何哭泣呼喊,他始终不曾靠近我,也不允许我靠近他。
我时常就那样在梦中哭醒,连枕畔都是湿的。
我知道费雨桥心中并非没有想法,他只是不说,每每我在梦中醒来,虚弱不堪,他就将我紧紧拥在怀里,轻轻拍着我,像哄一个婴孩,“四月,是在梦里迷路了吗?回来吧,我就在这里。
”
“你怎么知道我迷路了?”有时我问他。
“因为我也经常在梦里迷路,我找不着你了。
”那时候的费雨桥很疲惫,好像跟我一样,也经历了梦中的长途跋涉,“四月,无论你的心走多远,记得一定要回来,我允许你偶尔灵魂出窍,但一定要回来。
”
这样的生活一日复一日,转眼三年过去。
很快就到了中秋节,香港是座中西文化jiāo汇的城市,虽然进出高级写字楼的白领们张口就是英文,但传统的中华文化在这里同样很受重视,只是每到这样的节日,我都要跟费雨桥出去应酬,所以一般都比平时要忙。
中秋节的那天晚上,我跟费雨桥有一个慈善酒会要参加,我早早上街去做头发,做完头发又去中环买衣服,婷婷全程陪伴。
在一家名店试衣服的时候,我给婷婷挑了件毛衫,要她去试。
她连连摆手,“不可以的,费太太,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
”
“婷婷,你太生分了吧,我是你嫂子,给自家的堂妹送礼物很正常,你不要太见外。
”我笑着拿毛衫到她身上比画。
婷婷直往旁边缩,“费太太,我真的不能接受。
”
“我偷偷给你,你哥不会知道的。
”
“那……也不行,真的不行。
”
我泄气了,将毛衫扔给店员小姐,拉下脸,“婷婷,是不是你哥对你不好,你才跟我这么生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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