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仁义的。
”
崔扶被迫纳妾的风波就这么结了,小鞋什么的他倒是没说,我仔细观察也没见什么惆怅郁结的神色,不过,总让人有点忐忑就是了。
过完了年,天慢慢暖和起来了,我又时常各处溜达,有次在茶肆里无意中听到两个商贾在谈话,说什么厚朴好苗难求之类,我一听,眼前好像又开始跳跃铜钱了。
一头钻到书坊里翻翻捡捡找了几本农书拎回家,这厚朴是个啥玩意呢?
翻到我头晕脑胀终于找到了,原来竟然能把树扒皮当药材!
我寻思又寻思,那两个人说苗难求,那我种苗好了,按农书上说的一亩地可以种那么多……那不是发财了!
我又跟崔扶说了新主意,他点点头夸我很有头脑。
说得好像我以前没脑子似的。
打定了主意我就觉得这春天咋来得这么慢,拖拖拉拉的,这么久也看不见一点新绿,我去常溜达的村子里找了些精壮劳力,他们不是佃户而是短工,做一天给一天的钱。
等了又等,我终于嗅到了泥土醒来的味道。
这地也该种得了,因为农书上说厚朴种子不好发芽,所以我几乎是遍地撒种,种子又贵,撒下去跟我的肉粒一般,我心里头祈祷,菩萨啊,看我这么诚心的份上,让我的树苗像杂草一样厚密吧。
我盼望着,恨不得在职分田里搭个窝棚听着半夜里种子发芽的声音。
等啊,等啊,快到五月份,小幼芽没出来,我们家里却来了个黑瘦大婶,怀里还抱着个白胖白胖的娃,正睡得香甜。
不能怪我往歪了想,如果作为一个正室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我看崔扶,崔扶摇摇头。
“这位大婶,你有何贵干啊?”我请她坐下了问道。
指名道姓上门找崔扶,没事才有鬼。
“我是受人之托将孩子送到贵府上,哦,这里还有一封信。
”黑瘦大婶说道。
“可这孩子是谁的?送到我们家……”我又瞅崔扶,崔扶直摇头。
“夫人看了信自然就明白,这孩子早产了两个月,所以,虽然已经九个月大了,身体却有些弱,可能还要大人和夫人细心照料。
孩子和信老身已经送到,这就告辞回去复命了。
”黑瘦大婶说道。
然后,不顾我们的“挽留”突围一样离去了,剩下我、崔扶和几个丫环围着一个小婴孩。
“别看我,孩子不是我的,你们瞧,他和我一点也不像,比我丑多了。
”崔扶对我说道。
“也许随他娘呢。
”我说道,虽嘴上这样说,但我直觉地还是相信崔扶,这个人不会说谎。
“还是看看信上怎么说,但愿能还我的清白。
”崔扶说道。
那信在小婴孩儿衣服的小口袋里,折得方方正正,上面写着“崔扶大人亲启。
”我把信递到崔扶面前:“崔大人,请亲启信吧,指明给您的。
”
崔扶手指轻轻一挑拆开信看也没看就递回给我:“为了证明清白,还是崔夫人你先看吧。
”
跟我假装客气?哼哼,我一把拿过信,只见上面写着:小女子与大人素未平生,冒昧请大人帮忙也是万不得已,只因子槿不肯见我,不肯要这孩子,素日听闻他与大人乃是知交,所以小女子斗胆将孩子送至府上,望大人一定说服子槿将骨肉带回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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