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背着那个还在沉睡的婴儿,而他则拿着行李,他们的儿子,那个六七岁小男孩蹦蹦跳跳跟在一旁,天上还有稀稀疏疏的细雪,因为没看过雪,兴致特别高,经常指着道旁的花花草草问是何名。
那是座无名的山,不太高,雪并不大,但蒙住了山头。
满山积雪竟无一人踩踏,芜芜杂杂的野草从雪被下探出头来。
道路蜿蜒曲折,像一节节白色的蛇。
道旁的杨树冻僵了,褐色的枝干在寒风中哆哆嗦嗦地颤动。
他们都把全副精神用在对付那些狭窄的羊肠小道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就恰似来客拜会的安静客人,送给这座山的名帖。
她忽然开口,“我当年离开家的时候,也是个冬天。
”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提起往事,他就问:“你多少年没回家了?”
“七年吧,也许八年,”她笑了笑,声音含混而悲伤,“我以为一辈子都回不去的,没想到还是回去了。
”
她的手温暖而潮湿,他就像抚摸鲜花一样抚着她的手,用安抚的语气问下去:“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开?”
“我跟你说过没有呢。
我父母很早就过时了,一直寄住在舅舅家里。
我舅舅家有个表兄,大我两岁吧,他出了意外死掉了,”她停了一会,控制着语气,“大家以为是我害的他死掉的,我没办法在镇子里呆下去,所以就离开了。
我那时候高中都还没有念完。
”
“他是怎么死的?”
“掉进河里淹死的,我当时在他旁边,”她说了句,伸手朝远处指了指,“那条。
”。
这次的谈话前所未有的艰难,他感觉到了迷蒙,和一些轻微的恐惧。
这是不确定的环境带来的。
他们翻过了小半座山,站在山脊上,可以看到穿过山谷的那条河流。
远远俯瞰过去,一弯细流而已,曲曲折折,岸边的沙滩上是蒙着晶莹的晴雪,日光下闪耀着,异常温柔。
看不出任何吞噬过人的证据。
他又问下去,“然后呢?”
她没有直接回答,微微笑了,仰头看了看天色,却说:“这附近有座隐秘的古寺,你要不要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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