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的一众将士受了鼓舞,纷纷饮酒砸碗。
一切毕,众将士高呼“不胜不归”,严烨翻身上战马,烈风中他朝皇后揖手告辞,复领着一众人浩浩汤汤而去。
临安城门洞开,绵延百里的队伍望不见首尾,他策马朝南面疾奔,马蹄飞扬起一地的尘土。
好一会儿,大军终于看不见了影儿,敦贤立在城楼上直直地望远方,半晌回不过神。
忽地肩头一暖,碧清取了披风过来盖在她肩上,望着她道,“娘娘,风愈发大了,回宫吧。
”
她这才缓缓颔首,测过头看碧清,问:“你说严烨能打胜仗么?我眼皮子突突地跳,总是心神不宁的。
”
碧清抚她的肩,换上副笑容宽慰她:“娘娘别胡思乱想了,大军才刚出征,说不得这种不吉利的话。
”说罢稍顿了下,又续道,“厂公的本事您是知道的,别担心了。
”
不担心?怎么可能呢。
司徒彻在列国中是出了名的战将,她心里明白,碧清的话只是为了安慰她。
大梁亡或存,全都在此一战,若严烨胜,则大梁得以保全,若司徒彻胜,太祖皇帝建下的三百年基业便付之一炬。
皇后惶惶然,忽地额角一阵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抚上去,半合着眸叹道,“我已经要撑不住了,这万里锦绣山河,只怕要守不住了。
”
碧清闻言一惊,蹙了眉头沉声道,“娘娘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
胜负尚且未定,您倒是先倒下了!
”说着又觉得心疼,主子的性子本就温吞,如今要一个人撑起整个大梁,简直是把皇后往死里逼。
她长长一声嗟叹,痛心道,“娘娘,您这段日子犯头风,太医交代过要好好休养,奴婢扶您回宫歇下吧。
”
敦贤的面色是苍白的,神色有几分恍恍惚惚,口里低低道,“你说的对,我不能倒下。
”说完深深吸一口气,合了合眸子复又睁开,遥望远方金灿灿的日光,“回去吧。
”
说完扶过碧清的手转身下城楼,忽地听见一声儿惊乍乍的叫唤传过来,皇后皱眉,顺着石阶看过去,只见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从地下跑了上来,脚下一个趔趄生生栽倒在了她身前。
敦贤蹙眉,“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
那小太监吓得浑身都在发抖,支吾了好半晌才夹着哭腔开口,涕泗纵横道:“娘娘,万岁爷……驾崩了……”
轰隆隆,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脑仁儿里,砸得她头也晕了眼也花了。
“你说什么!
”皇后一脸的不可置信,踉跄上前一步捉住那内监的衣领,赤红着双眸厉声喝:“你若胡言乱语半个字,本宫诛你九族!
”
那太监被吓傻了,苦着一张脸朝敦贤跪下去,额头贴着地哭道:“娘娘节哀吧,万岁爷驾崩了,大皇子差奴才来请您回宫,主持大局哪!
”
皇后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碧清险险将她扶住,流着泪连喊了两声娘娘,却仍不见皇后转醒,登时慌了,扬声焦急喊道,“来人,传太医!
”
皇帝先行,是国丧,需停灵诵经四十九日,请得到的高僧入禁中超度,皇室内眷们轮着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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