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婼身边的人已均知阿吉是官家的小姐,并非当真是丫鬟,即使挂名在绮玉苑当差,也从未安排过她早起的差事。
“扶桑姐姐,我要去上街买纸鸢。”
阿吉也停了步说。
扶桑笑起来:“你还惦记着这事呢?不过你起这么早也没有用,姑娘昨夜里回得晚,这会儿可出不了门。”
“我知道。
姑娘为了正事,可忙呢。
我可不能耽误她。
现在我决定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苏婼具体忙什么阿吉不清楚,但她知道跟薛家有关,她父亲就是被薛家案牵连而丢了官,以至于还早逝的,薛家要是平了反,自然周家名誉也要恢复回来。
周家如今只剩她在,那时候她去领了朝廷下发的圣旨,说不定母亲就闻讯回来了呢?所以她当然也很期盼这案子早日查清楚,怎么能拖苏婼后腿呢?
“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啊。”
扶桑摸摸她的头,“我让游春儿去套车,让他陪你去。”
“不用了,二爷交代洗墨了,他会跟我去呢。
游大哥还得给老爷赶车呢,还是别劳驾他了。”
扶桑听闻越发舒心,打腰间荷包里取了两颗碎银子塞给她:“难得出趟门,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买些。
我们也看看。”
阿吉原本推辞不收的,听她末尾这话,又打住了。
扶桑她们也难得出门,就算随苏婼出去,她们也没法四处闲逛,肯定心里头也很想瞧瞧外头的新玩意呢。
她要推辞,不是让她们失望吗?
便重重点头:“我给姐姐们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快去洗漱吧,吃了早饭再去。”
扶桑叮嘱了一番,才离开去往绮玉苑。
阿吉这里看着天色已大亮,也快活地往井边去了。
立秋快到了,照她们老家的规矩,要放纸鸢的呢,从前每年的立秋父母亲都会亲手给她做纸鸢,带她去金陵城外放。
母亲的手很巧,能做很多不同的纸鸢,有大雁,有骆驼,有骏马,还有仕女,不过都是北方才有的物事。
她曾经不解,问母亲为何要做这些?
母亲总是看着天上高高的纸鸢说,因为不常见,所以才要做。
她还记得那时候母亲眼神幽深,如今想起来,也许是那一刻她想家了吧?
因为有一次她接到一封来自京城的信后,就兴高采烈地搂着她说:阿吉,我们也许要回去了,快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了”
?
阿吉不明白。
同样她也不明白为何母亲会在接到信后那样高兴。
印象中的母亲就是清冷的,像一杯温开水,永远不热烈。
那信是谁写的?她更是不知道。
那是在父亲出事的前一年,后来,就一切都变了。
阿吉数了数,自己来这人世还没满十个手指头,她不知道别人的一辈子是不是也像她这么动荡,但是,她动荡过,所以越发珍惜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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