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与被蓦然说中的错愕或默然无干,极为了然及坦荡的神情。
虽正和了他性情的,罕有放入眼底之事,更少主动言及所思的一贯作风。
但也同时,毫不避讳的承认了知情,却仍不言不语着保持了沉默的可憎姿态。
重楼微眯起眼,近乎本能的便欲说些大意为:不知此处哪里好,竟以至于能叫素来干脆的你也流连忘返之类,实实在在却也像是不知在向谁酸里酸气的语句。
但大概也是觉得这有些幼稚了,他轻呵了声,到底是道:“承认如何?你於勘破后,仍愿耗费如此之久的主因并非仅是为了‘界点’罢?”
“就算也有待此地生出几分多余好感,但若非有所挂念...”
重楼咬着这字,强撑着最后一点冷硬的面容也终是再克制不住的软化下来。
他藏于笃定眸光下的情意流露,叫飞蓬心下微乱,续语落下更似如乘胜追击的绵长。
“这一切的不同寻常,你本可袖手。”
“至归去,你我各有立场及职责,更无需为此所扰,岂非是於你再好不过!”
“如此迁就,你也无非是,为我。”
本无他意的缘由被点破,飞蓬於仓促间敛下神色。
不知是否被变化的心思影响,他这会儿听来,便似自极早时起自己待他便也未曾一般。
勾勒出微妙的泛着甜意、又全然出自於倾向而起的宿命感。
但在隐约有点体会到了为何总有人喜以命运来肯定偏爱时,飞蓬更明确感到这样下去的不妙。
他匆道:“可我若知会至如此,当时便绝不会予你机会!”
“重楼,你明知...”
“我一非女子,二为神族,三更立足六界无人轻。”
“但仅你而今话语如石掷下,扬起便足滔天巨浪!
人言可轻,却风波难平。”
重楼微阖了眸,有些失望,却仍是静道:“飞蓬,神界太久的平静已叫你忘却其下从未更改过的暗潮涌动了吗?离上次的神魔大战早是已过数载!”
“非但魔界刀尖渴血,神界那群自诩有能之辈近来怕也将你催得狠了吧?”
“如此时候,战因是由何而起,谁会在乎?左右是风雨欲来,总要杀个痛快,一泄宿怨!”
飞蓬闻言是笑了笑,便有附和着轻点头,却也是不甚在意的模样。
因为没道理身为魔尊的重楼所知的一切,他这个执掌着神界重兵,确为开战之重的神将便半点不知了。
这是无论如何都难绕过他去的事。
但便被言中,此前也已遭旁敲侧击不下数次,飞蓬却也并非无话可说。
“我知此事不可避,可若无必要,我亦无意推动。”
“争斗本质为何,你我皆知,非需则欲。
但似如斯规模的争端若起,一场杀戮倾轧但凡开头,便必接踵而至到难以回转。
适时同仇敌忾才为真,许些追究不得的事,是无人会理...”
“但缘由或可同尘,沙场上的每笔勾划——纵然神族常道天命,又何尝不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生死局!
就是不入轮回的魔,谁又知道千万年后,醒来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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