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虽言辞间不曾给人留有再多说的余地,却胜在态度谦和有礼,半点官架子也没有,又让人觉得受宠若惊的慌,不禁就生出了顺从之意来,师爷权衡之下,唯有道:“那小的就先告辞了,和大人您早些歇着……”
和珅颔首。
师爷躬身退行而出,即将走到门口之时,却见女子仍呆立在原处,不由暗暗皱了眉,朝她使了眼色。
女子见状,这才咬了咬唇,不甚情愿地抬脚离去。
二人离去之后,房门被重新合起。
原本严肃之极的随从脸色陡然之间就缓和了下来。
他动了动眉,隐约露出一种苦不堪言的神情来。
实话说,像方才这场戏,他已不知演过多少回了。
作为皇上钦点的禁军侍卫,他本以为自己的职责便是保证这位尚书大人的安危来着,可谁知刚上路没几日,竟就成了什么“替大人扫除一切不分来路身份的莺莺燕燕”
的专业演员了……
且回回还都是借着和太太的名义。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和大人您这么干,和太太她知道吗?
而这一切直接导致现在他只要一出去,就常有官差士兵在背后偷笑道——看,这就是和太太派来贴身监视和大人的那个家伙!
简直让人抬不起头来。
他甚至不确定待自己回京之后,还有没有人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想到这一去一回,类似之事还不知会有多少桩,随从不由觉得头皮一阵阵发紧。
如今他只想回家……
而想回家的人不止他一个。
“再有七八日便可抵达云南,算一算……很快便可回京了。”
和大人坐在原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着长桌上铺着的宣纸,低声说道。
末了又拿似笑非笑的语气道:“快回家了。”
随从闻言只觉得满脑门儿的问号。
云南还没到呢,怎么就算一算快回家了?
“大人您这是怎么算的?”
他实在是不解啊。
“过一日便更近一日,如今云南都快到了,回京之日还远么?”
和珅反问道。
随从正语结之际,却见和珅缓缓自怀中取出了一只荷包来。
“这里头装着的是临离京之时,夫人为我求来的平安符。”
和大人语气中尽是淡淡的笑意,末了又不忘补上一句:“这荷包,亦是夫人亲手绣的。”
随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他就看了一眼,也没问这些啊……
但对于这位大人这些时日来一旦逮着机会便要强行秀恩爱的行为,他早已见习以为常了。
望着和珅拿指腹细细摩挲着手中荷包的模样,随从不由地道:“属下也看得出和大人如今当真是思家心切了。”
思家心切。
和珅笑了笑,口气略有几分出神地道:“以往总觉得该以公事为重,做事之时必当心无旁骛才是。
可日后……这种出远门的差事,竟是再也不想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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